1.办理健康证 别管是去小象超市,还是去做保洁主管、外卖员,都需要办健康证,这是入行的首要前提,因为如果没有健康证,那在注册账号一个月后则会被禁止接单,我也是下载软件后才知道的。 办证前我大哥让我去找人弄个假的,反正系统也审核不出来,他之前注册账号都是用假证,一张假证才50块钱,要是去办真的健康证,起码得100多块钱,他不舍得。我不知道某团审核系统是系统审核,还是人工审核,如果是人工审核,完全
语言是什么?它是我们与世界相连的通行证,像母亲教我们的第一首童谣,温暖而亲密;它也是一座迷宫,引我们深入表达与理解的曲径,时而迷失,时而顿悟。J.M.库切与玛丽安娜·迪莫普洛斯的《库切对话录》(暂用名,以下简称《对话录》)不是高冷的学术书,而是一场思想的冒险,以通俗而深刻的方式,带我们走进语言的魔法世界。这本书探寻语言如何塑造身份、文化和权力,像一面镜子,映出我们与语言的爱恨纠葛;又像一盏灯,照亮
第一章 母语 J.M.库切: 在理想的世界里,我们每个人都是在母亲膝下学会说话的。我们从母亲那里学会的就是我们的母语。这是我们最初感知世界的语言,也将是我们最珍视的语言。这也是我们的母亲从她的母亲那里学来的语言,向前追溯,代代如此。 在这个理想的世界里,我们上学后就会学习母语的语法,阅读文学作品,从而加深母语在我们心中的分量及其对我们的影响。我们用母语学习科学、历史和哲学。到了求学的某个阶段
我念中文系的时候,一些老先生还在。老先生都有个性,有个性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特别的举止、特异的言谈,所以留下来的趣闻轶事也多。 这些趣闻轶事,有的见性情,有的见学问,也有的什么都不见,只是有趣好玩。无论是哪一种,我们这些做学生的,都乐于传播,有好事者在先生生前就刻意搜集记录,留待先生百年之后,再结集付梓,传之后世。 魏立言先生也有许多趣闻轶事,我不知道在见性情、见学问和有趣好玩中,该归入哪
1. 酒后的一次肇事 堂弟希凡,家中老四,上面两个哥哥一个姐姐。按说那个年代他是不该出生的,那时候实行独生子女制。不过在我们老家,倘若头胎为女儿好像可以勉强生二胎,但三胎四胎你想都别想。那个时候距离全面放开二胎三胎政策,还有三四十年的漫长光阴。希凡他妈在村里也算是个文化人,妇女中只她上过高中。有文化跟没文化的区别,起码一点懂得排卵期。她是村里唯一知道排卵期的育龄妇女,不像现在,现在村里的年轻女子
1 一个圆脸男孩蹲在地上,身后是低矮的平房与模糊的田野。因为是阴天,光线有些暗,衬得他身上的格子衬衫灰蒙蒙的。男孩很清秀,尤其是眼睛,像两颗星星,灼灼地盯住脚下一只瘦兮兮、毛茸茸的小东西——一只出生没多久的小猫,和男孩一样,它不知自己正被某个光圈所聚焦,此刻正大睁着惊恐的眼睛,与男孩深深对视。 这不是张让人愉快的相片。男孩很可爱,小猫也是,可是这两样在一起,却让人心痛。 “孩子他是不可能给我
1 是年,南方大旱。 连续半个月的晴热高温天气,将巴水炙烤得又细又长,露出了大片的河沙,整个大别山林区拉响了红色防火警报。那时,我刚调入林业系统,全县进入紧急的抗旱行动。我由于还没分配科室,自然被抽调去乡下参加抗旱。我领到的任务是去北部的三个乡镇开展森林防火宣传。这是个苦差事。镇林业站的老张头带着我,顶着烈日,抗着高温,翻山越岭。第一天,我就中暑了,涂抹了风油精、喝了藿香正气液都不管用,整个人
我与一飞相识多年,是好朋友。此番《作品》杂志拟一并编发他三篇小说(两个中篇,一个短篇),属于重磅推出。于他而言,这是非常好的事,我为一飞感到高兴。前几日,一飞微我,嘱作一文,讲讲对他的印象,包括对他作品的看法。我因与他相熟,并曾编发过他的作品,自觉可以胜任,便应承下来。 先说人。 虽然我与一飞认识的时间很久了,大约是在2010年前后认识的,不过接触的次数并不很多,偶尔会在天河区这边的活动上见见
塞壬:邵先生,在过去我们推的那么多的超新星中,您是年纪最大的一个,现已年过六旬,但您的小说让我们所有人感到惊喜,今天就由我来跟您做一个访谈。我很好奇,在过去那么多年里,您的文学成长,以及您年少时期文学对你是一个怎样的存在?我们就从最早的文学启蒙聊起吧。 邵一飞:年幼时,我们家就从常德迁到湘西吉首。我是在乡村长大的。我记得最初接触文学是我父亲给我买了一本安徒生童话,叫作《金色的草地》,对我的影响很
推荐语:范劲(中山大学) 齐格吗?齐格吧。在陈梓嫣的小说《齐格马楠》中,从镜像出发,两边世界主角的彼此呼和成为了对现实有力冲击的一种缓和,但最终在中年危机、马楠的欺骗等多重作用力下,齐格走向了崩溃。二人在平行的时间轨迹中互相映射,视彼此生命为自己一部分人生经验的持有,问号后紧跟着陈述,问题和答案不过是命题的一体两面。 对自我主体性的“持有”,是人生的重要命题。当姓名只是一个偶然的符号,当自杀的
《水经注·河水篇》载,塔里木河自葱岭分源,以歧沙为分水岭,北为喀什河,南为叶尔羌河,两河均向东流去。 班固在《汉书》中说:“从鄯善傍南山北,波河西行至莎车,为南道。自车师前王廷随北山,波河西行至疏勒,为北道。”后来有人认为,张骞所认为的“河源”并非黄河,而是塔里木河的另外一条支流——“和田河”。似乎意识到这种源头之说的矛盾,《汉书·西域传》里,则有如此描述:“河有两源,一出葱岭,一出于阗,于阗河
在平时,小翠是一个具体的女人,年轻,在美容店里给人做按摩;当我想写她时,她就成了这个时代游走于城市底层的众多生命中的一个,我目睹她,凝视她,就是在凝视我们时代一个普普通通的生命。 生命目的是什么?理想的生命应该如何度过?我有时会想到这样的问题。生命绝不应该劳劳碌碌,在求生存的链条上像动物一样。人生应该享受青春、阳光、大海、高山,应该有闲暇欣赏艺术、沉思、创造;理想的话,工作应该和爱好结合,再不济
1 我叫拉比娜,来自尼泊尔。对中国最早的印象是我上大学的时候,偶然在电视里看过的关于中国的视频节目。爸爸说,汉字是世界上最早的文字之一,汉语有着非常悠久的历史,来到中国学习汉语是我爸爸的梦想。在他的影响下,我产生了学习汉语、认识汉字的念头。有一天,我的一个朋友推荐我去中国学习,这对我来说,是一次梦寐以求的好机会。我把握住了这个机会,通过了考试,获得了孔子学院提供的奖学金,多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我
下了高速公路,玛莎放慢车速,进入Greenfield小镇的中心街区。记忆里的五六条纵横街道,依旧整洁,依旧安静。银匠麦克家族的首饰作坊、韩裔大嫂李英姬的美甲店、通用银行、杰西上尉的海鲜餐馆、星巴克咖啡馆、梅利母女的二手货物交易店……都还是老样子。整整十三年的光阴,在这个波士顿北郊的富裕小镇上,几乎看不到明显痕迹。 顺着樱花环绕的小湖,到加油站的路口左转,上一个小斜坡,进入一片住宅区。路径是熟悉的
月光是一面破碎的镜子,每一片碎片都深埋在某个夜晚的深处。成福抬起头,看见天际像一条摇摇欲坠的丝绸,被时间的指尖无声地撕开,露出一种无法命名的虚无。他在街角徘徊,那儿没有路灯,只有风打着转儿,从幽深的巷道里刮出些腐旧的气味。他的手紧握一支钢笔,像握着一把随时会爆裂的利刃。 “如果一切都只是梦呢?”他在心里喃喃,却不敢开口说出,生怕被夜晚听见。梦与现实的边界,似乎早在他踏进这个城市时,便模糊不清了。
听说罗聘拜金农为师,扬州画界一片哂笑,连金农也诧异。金农说,我五十岁才学画,自己还在摸索呢,你跟我学画?误人子弟的事我不干。 罗聘说,您的学问深啊,不说您的漆书四海扬名了,单是您初工梅花,一出手就咄咄逼人,哪个敢比?先生,我最服您了,收我为徒吧。金农咂咂嘴,不怕饿死,你就来吧。 既然收了他,金农就悉心教了,从线条、墨色到构图都倾囊相授。罗聘勤奋,也有天赋,画技日日见长。 一日,罗聘在画室中独
月光光,照地堂,阿仔你乖乖睡落床。 年三十,食过晚饭,阿妈叫我带住弟弟落楼散步。 弟弟行细细圈,不愿再行,一屁股坐定定路基,望紧路口,三年前阿爸就是由这里出去,再未返来。 月光比平时都要清,街下无人,静阴阴。 弟弟问我:“如果可以去茶楼,哥哥想食什么呢?”我想了想,讲:“古人话过,‘一盅两件’,排骨凤爪最好。”“嗯。凤爪我中意。蒸凤爪最好食,豉油辣椒都不好食,阿妈中意食药膳凤爪。排骨一般般
在石棚村,你要问付同善家住哪儿,绝大多数人都会摇头;如果你说,我找“鱼王”家,无论大人小孩都会指给你。 鱼王就是付同善。鱼王还是小孩时,就擅长捕鱼。他人长得也像鱼,具体来说,是头脸眼睛下巴都很像大鲶鱼。鱼王虽然擅长捕鱼,但是因为相貌太丑,年过三十也没成家。那时候三十不成家,就算大龄“剩男”了。 鱼王的耳朵非常灵敏,常常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的声音。鱼王曾对人吹牛,能听到月亮转动的声音,嚓嚓的,那声音
林中小住 每年总有几个昼夜 要把自己归还给山林 清晨就开始梳理敏感的羽毛 让往事蓬松一些 中午啄食几个没有心机的浆果 黄昏时穿过孤独的荆棘飞回 枝叶摩擦着年轮里的心事 但林中的居民无需背负记忆 我终日和画眉、斑鸠、丝光椋鸟 厮混,专注于清唱 所有的鸣啭都浸着山泉 这里没有破碎的友情 只有成片的声浪在光影中摇晃 在林中 只有浅欢,没有沉溺 在林中 我是一只客居的乌鸫
白虎汤 先生在《伤寒论》里养过一只白虎? 放逐夏夜的百草园 它的吼叫声大如洪钟,卷走气流和面部的潮热 及肺叶上的白 也吃掉瓦片和苔藓植物,一个孩子的谎言, 与一座村子的劫渡 又从时间的辩证论上 通向山下的出口,那脉络上的跳动像一道闪电, 穿过黑夜 和菌类植物的脸 先生 那预言的捣药杵藏在你的读心术里,穿过长长的 栅栏 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鬼针草 乡野总有游走的魂魄
樵舍镇 你带领着我,穿过田埂与屋舍 明与暗的光线在枯枝间分割 婆婆纳呈现的一片蓝中掩藏着一些紫 那是几株宝盖草 交付给春天的花蕊,再往前 一片金黄色占领了一片高地。 从墙垣传来的驱鸟声 如老鹰与野狐一同在旷野中哭泣 你的耳朵微微发疼。你搜寻着 那些忽远忽近的声线。而面前 高墙与铁丝网把两块繁忙之地隔开 几只蝴蝶在油菜花海中飞舞,另一边 一架架飞机从跑道飞起 像那些过去的
生命每天都在重启 晾晒的衣服,收进衣柜 黄昏蜷缩进一枚果核 那人拿着小锤子往天上钉钉子 并不打算放它出来 流萤把灯盏,一粒一粒 摆放在田野的瓶子里 夜色溢出来,虫声也溅了一地 很多时候,月亮是个空镜子 闲置在天空的梳妆台上 照镜子的人离开后,还没有回来 有一个时辰,夜的丝巾蒙着它的眼睛 它不看人间事 它在想着明天的晚餐 是红枣绿豆粥,还是牛肉拉丝面 那时,它将是一张圆
活着 我喜欢一些长句子,如同长河 也喜欢一些短句,如同露珠 喜欢一首诗,虽然只有两个字 一首诗沉寂在日常,像雕塑活在石头里 谱一首曲子,它早已存在人世 当我娓娓道来,喉咙已沧桑 见南山 推开门,风在吹,故乡把目光一寸寸拉长 推开门,你只需坐着,在一滴露珠里的村庄 尘世在眼里缩小,一朵野菊比万物清新 推开门,对面南山,在你掌上成佛 安坐在旧日的椅子上,见南山,见天地,亦见众生
鹿铃 啃食着苔藓 和入秋鲜嫩的蘑菇 植物自然生长 使它们体壮膘肥 如最后的悬念,深陷于密林 也深陷于鹿铃声带来的 神秘秩序 鸟叫声渐止,驯鹿陆续返回营地 风,根本吹不动额尔古纳河的枝枝杈杈 一切安如静物 仿佛不善于表达的鄂温克老人 一生的大雪,被鹿铃声带走 但并未走远 阿帖 星光过于朴素,在天上 如同河水中。常常在睡梦里 一场秋霜,便悄无声息地覆盖了 额尔古纳河
水巷印象 烟雨轻抚着青石板 乌镇。水巷映着古桥影 枕水人家,总喜欢把自己沉浸进去 再打捞出来 白墙黛瓦,水墨画卷悠长 一砖一瓦都说着过往 船桨轻摇,划破水面镜 历史的涟漪在心中荡漾 水巷深处藏着的旧时光 石板路上回响的马蹄忙 商贾云集,丝绸锦绣江南 乌镇的名字也随风飘向远方 过客们描摹了一千多年 水巷。还在被描摹 连理纪事 枝头与枝头在风的调逗下发生摩擦 木质部涌
1 2017年3月的一个午后,《作品》杂志社编辑老师的一通电话,为我的文学批评之路开辟了一条崭新的重要分支。电话里,编辑老师详细介绍了近些年他们对“90后”青年作家的扶持情况,而后表达了他们想进一步加大扶持力度的想法,概而言之——就是让“90后”作家写,让“90后”编辑编,让“90后”评论家评。这是破天荒的一件事,彼时,“90后”作家作品尽管已经在不少刊物出现,但并未形成浩荡声势。他说,杂志社诸
1.冬 深冬,天黑得早,从单位出发天还亮着,下班回到家,已是阴黑。干冷的风容易刮得人的记忆一片苍凉,坐在沙发上,闷闷地在B站闲逛了会儿,又接了个广告电话,随后,微信群消息接连地闪,目光落处,一连叠加几十条回复。点开,是《作品》评刊团发布群公告,读完,转发朋友圈,手指一滑,屏幕上弹出日历和时钟,2024年12月12日,傍晚6点。 我忽然想起什么,仿佛被闪电击中,狼狈地按黑屏幕。可来不及了,鼻尖一